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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制”與“進步”——對費耶阿本德無政府主義科學理論的解析和批判
“專制”與“進步”——對費耶阿本德無政府主義科學理論的解析和批判丁 帥
(中國礦業大學,北京 100083)
摘 要:費耶阿本德認為科學中從來不存在普遍的非歷史的方法,所謂科學的進步常常是以“詭計”和“欺騙”等手段來實現的,他不認為一個理論取代另一個理論是因為理論上本來就有的更可以解釋世界現象的優勢,而把它的轉換歸結為一種非理性的行為,從而得出“怎么都行”的錯誤觀點。在實際的科學活動中要遵守一定的原則,得出適合社會發展的理論,才更有可能被發展著的社會接受。片面地強調怎么都行,只會讓更多理論成為炮灰,很多科學家的努力和汗水付諸東流。
關鍵詞:自由;專制;進步;不可通約
中圖分類號:B08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3)02-0047-02
費耶阿本德認為科學中從來不存在普遍的非歷史的方法,所謂科學的進步常常是以“詭計”和“欺騙”等手段來實現的。他寫道:“伽利略之所以取得勝利,并不完全是理性的勝利,而且也是‘詭計’的勝利或‘非理性’的勝利。”[1]
一、“怎么都行”的提出過程
費耶阿本德認為科學這門學問固然給人們帶來了很多益處,有它的優點所在,但是作為“當代宗教”的科學與其他知識相比并不具備什么優越性,因為這門知識得來的過程并不神圣,并不具有什么特別的方法。所以“怎么都行”。關于這一論點,費耶阿本德是通過伽利略的例子來向我們證明的。
一個例子是伽利略用一塊石頭從塔頂落至塔基證明了(或者說是讓人們相信了)地球自轉。很顯然,以人們的感官經驗來看,地球是靜止不動的。石頭從塔頂落至塔基時它的路線幾乎是垂直于地面的,地面并沒有跑遠,這就證明了地球是不動的。在這里(按照庫恩的范式理論我把它叫做亞里士多德時代)石頭從塔頂落向塔基成直線軌跡是地球不動的有力證據,顯然這一理論是非常符合人們的感覺經驗的(眼見為實),是非常好接受的。以當時人們這樣的想法作為前提,如果地球是運動的話,那么當小球落下時地面會在小球運動的這段時間里走過一段距離,它的運動軌跡就絕不可能是一條直線。顯然伽利略若想單純從感覺經驗上來使人們相信他的理論,是根本就不現實的,除非石頭落下時地面會走開一段距離,他必須想別的辦法來證明他的理論。我們可以把伽利略對地球自轉的證明簡單的分作以下四個步驟:伽利略在此先利用了一個斜面理論,結合人們的日常經驗他先告訴人們這樣的現象:一個沿著沒有什么摩擦力的斜面向下滾的球的速度會不斷增加,一個沿著沒有什么摩擦力的斜面向上滾的球的速度會不斷減小。顯然這樣的現象也是符合人的感官經驗的,是很容易接受的。接下來的第二步,伽利略告訴人們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因為小球是在落向或遠離地心。(這一點也是能夠經過簡單的思考而得出的,而且這種解釋看似是正當的合理的,這是建立在感覺經驗上的簡單的理性思考)在說服人們接受第二步的關于小球呈現不同的運動狀態的原因后,伽利略又推出了這樣的結論:如果把斜面改成完全水平的平面,小球的速度就既不會增加也不會減小,因為它沒有落向也沒有遠離地心。在第四步伽利略得出的推論是,當石頭從塔上落下時,它和塔一起隨地球自轉而進行的水平運動保持不變。所以當石頭從塔頂落下時,地面不會走開一段距離,因為它們在相同的時間里在水平方向做了相同的運動,在水平方向上,它們是相對靜止的。
第二個例子是關于伽利略通過望遠鏡觀察水星和火星的表現尺寸的。哥白尼理論預見了水星和火星的尺寸會有很大的變化。在以前人們肉眼看到的水星火星的尺寸沒有什么變化,以眼見為實為裁判標準,人們當然不會接受水星火星尺寸變化的結論。伽利略認為哥白尼是對的。(哲學理論論文 www.baimashangsha.com)他認為自己找到了產生問題的原因。他得出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結果是因為一種光滲現象。所謂光滲就是一個亮點在晚上黑暗的環境中看起來要比白天的時候大。它的周圍好像是圍了一圈暗一點的光線。光滲現象是人們都能日常經驗到的,伽利略以此為基礎告訴人們需要在消除光滲的情況下,觀察水星和火星的表現尺寸再做結論。由此伽利略告訴人們望遠鏡是可以消除光滲的,他借助望遠鏡成功證明了哥白尼理論。
費耶阿本德認為在第一個例子中,伽利略時代根本就沒有能滿足小球從斜面下滑那個實驗的條件,沒有摩擦力的斜面是很難找到的,小球從斜面下滑的速度是難以完成的。而伽利略在未經實驗或者說未經成功的實驗之時,就把理論推理得出的結論當作觀察事實告訴人們,“竊取”了人們的想法。在第二個實驗中費耶阿本德認為伽利略根本無法說服那些既否認哥白尼理論又否認通過望遠鏡獲得有關天空的觀察結果的反對者,他依靠論證是不適當的,只能求助于宣傳和詭計。
二、對費氏觀點的反駁
費耶阿本德在這里說:“伽利略由于其風格和聰明的說服方法而成功了,因為他用意大利文而不是拉丁文寫作,而且他借助了一些生性討厭舊思想和與它相關的學術標準的人的力量。”費氏在這里很是強調了伽利略行為的“不正當性”。基于此,他認為既然很多理論都是用諸如此類的方法得來的,那么就不能再強調科學的神圣性。費耶阿本德認為,他本人已經證實,那種把握科學知識特有的、表明它優越于其他知識形式之特征的嘗試失敗了。既然如此,他得出結論說,我們社會賦予科學的那種至高的地位,以及假設它所具有的那種不僅超越馬克思主義而且超越諸如巫術和伏都教之類事物的優越性,都未被證明是合理的[2]。
我們應該看到費氏在這里對伽利略手段的“不正當性”的強調是片面的。畢竟從伽利略那個時代開始,人們就已經開始走出理性被壓抑的牢籠了,理性的迅速發展使得人們不可能再像亞里士多德時代那樣將一個僅僅憑著不入流手段得出的錯誤結論保留那么長時間。科學發展到現在,我們確實確證了伽利略是對的。雖然他在普及理論的時候用到了一些可能令人不齒的手段,但是他的理論絕對不是信口胡言。費耶阿本德把那些不太好的手段的作用夸大的太厲害了,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么在那時取得勝利的就一定不是伽利略了,因為比他善于利用宣傳和詭計,利用人際關系的大有人在,而這些人應該是舊勢力中的,因為在這個方面伽利略作為一個新生理論的代表人,他的確是太弱小了。伽利略的理論普及的確可以借助那些生性討厭舊思想的人,而維護與他相反觀點的守舊派也是大有人在,伽利略在宣傳的時候,守舊派也在宣傳,而且在一個新生事物萌芽之時舊派的力量肯定是要更加強大一些的。這樣,新的理論只有在理論上具有優越性,才能說服人們相信它。所謂的宣傳和詭計只是一種手段。新的理論在和舊的理論博弈之時都會用到,但永遠是理論上更強大的那個獲勝。
“伽利略主張的成功已經到了如此的程度,以至正如像他本人所承認的那樣,他可以使自己不訴諸觀察結果和實驗結果。”[3]這段話說明的問題有兩個,一是我們看出費氏確實是對伽利略的做法存有貶義,因為在伽利略的時代,小球從斜面滑下的實驗條件是不具備的,而伽利略卻把一個看似是實驗所得其實是推理而來的結果當作事實告訴了人們。費耶阿本德認為這樣做是不妥當的,是一種“欺騙”行為。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從中反映出的另外一個更深層次的問題,那便是伽利略的確想帶人們脫離純粹的感觀式的思考問題,而進入用理性來思考和解決問題的階段。人們渴望透過現象找尋事物更深層次的原因。(在石頭從塔頂落下的實驗中得出的亞里士多德范式的理論是地球是不動的,這是停留在感官層面的。伽利略運用了理性的推理。這里的理性推理是建立在另外一些與之相關的人們卻以為真的事實經驗上的。在第二個例子里,以往人們對星體的觀察是以肉眼為準,也是直接靠感官經驗裁決,伽利略使用了望遠鏡觀察并通過理論說明這種觀察相較于肉眼觀察的準確性。)綜合兩個例子來看,伽利略所要對抗的就是以前肉眼觀察到具有更多直觀的感性經驗的事實,而他的武器是建立在理性上的事實。對地球自轉和哥白尼理論的證明只能說明其理論的優越性。這種優越性表現在他被發展著的社會接受了,而且的確它解決了很多的問題,而且在現在看來此理論依然是合理有效的。在這個時代地球不動的說法是完全不能被人們所接受的,因為將這一觀點置于現代科學之中是會使整個體系混亂的,因為建立在地動說上的理論在人們的生活中發揮著巨大的作用,也確實推進了生產力的發展和物質生活的豐富,人們選擇地動說終歸是因為社會發展的需要。費耶阿本德不認為一個理論取代另一個理論是因為理論上本來就有的更可以解釋世界現象的優勢,而把它的轉換歸結為一種非理性的行為的從而得出“怎么都行”的這種觀點是錯誤的。在實際的科學活動中要遵守一定的原則,得出適合社會發展的理論,才更有可能被發展著的社會接受。片面地強調怎么都行,只會讓能多理論成為炮灰,很多科學家的努力和汗水付諸東流。
三、科學事業需要一定程度上的“專制”
如上所述,在科學活動中需要一定的原則和規范來維持其發展的走向。費耶阿本德主張的不可通約的自由將“范式”之間的不可通約性強調的過于嚴重了,將這種不可通約通俗地來說就是“你不懂我,所以你不能對我進行評價。我不懂你,所以我也不能對你進行評價。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我們互不相干。”當這種不可通約走到極端,以至自由讓每個人都陶醉于自己的小世界時,我們不禁要問科學到底是為了個人的自娛自樂還是整個人類的福祉和利益?答案肯定是后者,那么既然我們要作為一個團體達成一定的目的,就需要一定的規則,而不可以是怎么都行,“怎么都行”只會導致低下的效率和方向的偏差。規則的出現或許以犧牲某些科學家的自由為代價,但是規則一旦產生只能證明那些科學理論的確是應該被淘汰的。黑格爾說過“存在的便是合理的”規則的產生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不是由哪個或者哪些科學家人為劃定的,而是歷史的潮流,時代的需要,生產力發展的要求決定的。再者,人究竟還是一種社會的動物,需要一定的認同感,陶醉在自己世界導致的對認同感的缺乏只會造就每個人永遠的死氣沉沉,這種絕對地自由造就的絕對缺乏激情將會把科學帶入荒原。無論科學哲學家怎樣定義進步,也無論科學到底是否達到了某種意義上的進步、科學,乃至人的生活都應該是生氣蓬勃的,而這種蓬勃需要一定程度上的“專制”。因為唯有“專制”能凝聚力量,沒有“專制”,就沒有發展。
參考文獻:
[1]夏基松。現代西方哲學[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9.
[2]王書明。批判精神的集成──費耶阿本德哲學思想的淵源[J].大連大學學報,2005,(5)。
[3]查爾莫斯。科學究竟是什么[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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