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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學與憲政”網絡筆談之一
主要參與人員:
陳
明:中國社科院宗教所副研究員,《原道》主編(網名“誠明”)
秋
風:民間學者
米
灣:首都經貿大學副教授
韓
星:陜西師范大學教授
冼
巖:民間學者(網名“閑言”)
石
勇:民間學者
陳壁生:中山大學哲學系博士生
王達三:中國人民大學哲學系博士生
食無魚:儒學聯合論壇網友
(王達三按:以下討論是發生在儒學聯合論壇上有關儒學民間化、儒教國教化以及儒學與憲政的一組討論。因為討論正在進行中,我們將陸續整理,以饗讀者。)
食無魚:
就儒學發展問題五問秋風先生
閣下的直言,我很佩服。但我有幾個問題,不知閣下能否作答:
第一,請問,在儒學中衰的情況下,中國還有儒家的大人物嗎?如果有,請問他們是誰?
第二,這些大人物,我不知道蔣慶、陳明、曉光等人是不是。如果是,請問他們是如何攀比權力和體制的?
第三,閣下把自由憲政作為先入的、合理的預設,我們姑且不論。但我想,在西方,自由傳統之開端,其興趣亦無不集中在政治。為何這個傳統,到了中國,就不能從底層、地面來做起呢?或者你的嘗試,是一種這樣的做法。但大多數人呢?為何中國的傳統,一定要走民間的道路呢?
第四,民間儒教化和儒學國教化,這兩個進路,在目前都是一種嘗試,而不是一種事實。作為嘗試,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預設,而斷言哪種嘗試的結果更為合理,而毋寧說,它們都擔負著某種功能。姿態也好,意義也好,方法也好,進路也好,這樣的嘗試,對儒學這么大的一個傳統的復興而言,都有其意義,而且是少了,不是多了,還不到擔心他們的壯大和成功的時候。為何將二者對立起來呢?
第五,傳統、秩序的自發演進,應該包括制約權力,參與權力,引導權力,而不是等自己積聚成大而后突然爆發。自覺地引導政治,和為了自己的私利去攀附權力,是一回事嗎?如何斷定這些積極關注政治的儒家人物就比那些關注政治的自由派人物缺失什么呢?討論問題,能只預設自己的真誠而把別人看作是自降身段嗎?
根據我的觀察,即使在閣下的“中道自由主義”一系中,我認為也有很大的分歧和差異,在蔡案、盧案,以及馬英九電等問題上,我看到了一些自由主義者對政治的渴望,換句話說,是對權力的渴望。我倒是建議你的這些朋友,做批判容易,做建設難。真正的自由主義,如果要在中國生根發芽,而不是橫向移植,我認為可能比儒家更困難,而且是必須以儒家為根底,才有可能。
得罪了。
2005-9-1 9:55:54
誠明:
秋風的“直言”發在哪里?轉過來豈不更方便討論?
2005-9-1 10:15:07
王達三:
秋風先生的發言,是在這個帖子下的跟帖。原帖如下:
http://www.tomedu.com/ydbbs/dispbbs.asp?boardID=2&ID=9015&page=1
關于圣城秋祭期間或稍后舉行高層次儒學會講的倡議(炎平)
本次秋祭先師是大陸民間儒學的一件盛事,北方的儒學團體都己明確表示了參與的意向。同時也得到了康曉光先生等當代儒家的熱情關注。曲阜孔子文化學院作為協辦方,楊朝明院長及洙泗學人也正在積極參與。同時賴鴻標先生明確表示了支持之意,并倡議搞一次高規格的儒學會講活動。
按照儒家的學院講學傳統,經楊院長提議暫命名為“洙泗會講”選擇千年書院,當年先師講學之處,坐落在泗水南岸的“洙泗書院”為主場地。邀請當代新儒家及著名儒學及傳統文化學者與會暢談儒學今后的發展方向及自我創新問題。
請大家共同論證會講的可行性,并推薦會講的具體討論議題等內容。謝謝!
秋風先生對上帖的跟帖如下:
這樣的努力是儒學、儒教復興的希望所在。儒學復興,最可取的道路,就是社會的自我教化、自我治理。然后才有馴化統治者的力量?上,很多大人物不做如是想,而汲汲于攀附國家自上而下的權力。但是,將自己匆忙地捆綁在權力上,對于任何一種教來說,都是危險的,尤其是在今天人們已經知道自由憲政的時代。復興儒學、儒教者,似乎應有一種自信:教先于國家,也高于國家,何須自降身段?而憲政或者說善治的種子,就在民間的自我治理和人民精神的陶冶中!
2005-9-1 10:22:29
誠明:
“儒學復興,最可取的道路,就是社會的自我教化、自我治理!薄敖滔扔趪,也高于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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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成!'p>
但是,在今天,“國家”掌握的資源最多,道義上講,承擔的責任最大,所以,爭取其資源,促成其轉向,無論如何都是正當且必要的,事實上也是可能的。 iRXX,0@5}g;[l#ERR\|`c=9? |幼教論文 88i&0\StWtzjGZP%V/}=[b?f
自由主義理論區分國家與社會,強調社會的優先性,實際儒學也同樣如此。但是,儒學并不為對抗而對抗,因為他的立足點并不是簡單偏于哪一方,而是歷史的平衡點。
自由主義曾經肯定貴族制度,應該也是出于同樣理由吧。那時的個人天賦權利呢?以它為支點,是有條件的,需要一個歷史的過程。道義的應然,不能超越“技術的”限制。
……
2005-9-1 10:34:57
王達三:
我個人還是比較傾向于食無魚先生的觀點。西方自由憲政,我們只是看到了它的現今的結果,而沒有看它的開端。英法德美,自由憲政多端,然征諸歷史,其自由憲政雖有民間秩序的自發演進以造成某些階層為根底,但也莫不是通過政治的手段乃至暴力的手段以得成;蛘哒f,自由登上舞臺,是從政治開始的,其興奮點始終在于政治。
至于國家和社會的兩分,我不認為其開始就是這樣的,相反,我認為是自由在政治上構建了憲政的體制后,強調的是憲政應保護自由,政治不能逾制。也就是說,社會對政治僭越的抵制,是結果和訴求,是一種憲政框架下的警惕。論文“儒學與憲政”網絡筆談之一來自WWW.66WEN.COM免費論文網
憑什么說教先于國家,高于國家?秋風和陳明能給出論證嗎?
儒學民間化和儒學國教化,是兩個相互促進的進路,不存在高低優劣的問題。
2005-9-1 10:54:56
秋風:
食無魚先生提出了一系列問題。因牽涉廣泛,難以一一作答,有些問題我自己也未想清楚。不過,我是不會贊成國教化的,假如它的意思是指國家樹立一個國教的話,比如通過法律將相關教育納入公立學校。這不僅僅基于自由或寬容的信念,也基于政治上的審慎。古典時代,自可由國家維護國教,中國,希臘各國、共和羅馬,以及中世紀西歐,所在多有。但此后已不復可能?疾烀绹浇虄H為一事實上的國教,而非法律上的國教。這種區別,意義重大。致力于儒教國教化的朋友,不可不察。為政治提供一種超驗的制約與平衡力量。
我也并像大家所理解的那樣,嚴格區分國家、社會,問題在于,處于今日之國家體制下,當極為謹慎,因我們所處者,乃是人類歷史上極為特殊的一種政體,其復雜性遠非當年滿人入關可比擬。否則,儒學也不至于淪落至此。惟愿儒者朋友在這個時代有一種審慎的政治判斷力,知所取舍。
教先于國家、高于國家,似乎是不需要論證的。漢人所說孔圣為漢立法,庶幾乎近之。就儒門政治理想而言,禮先國家,也高于國家,乃是一公理。對于憲政主義者來說,法高于國家,也先于國家,也是定論。英人所謂“法律造就國王,而非國王創制法律”,中外同理。
2005-9-1 17:08:10
王達三
正要回家,恰巧看到。先簡單說一句。秋風先生對古人的國家概念似乎有些誤解。
國家在古人那里,尤其是在先秦,是分殊的。國指諸侯封地,家指大夫采邑。古人強調禮高于國家,是指非天子不制作,禮為天子所制作,故高于國家。換言之,禮之所以高與國家,乃是中央王朝維護政治風化一統的需要和手段?鬃硬坏闷湮,其立法,是素王之事。古今只此一人而已。
我們如今理解國家,不要把它看作是那個政黨、哪個階級階層的國家,不是政治意義上的國家,而是民族意義上的國家,它和歷史傳統文化,和族群、個人,和歷史現實未來是一致的。從這個意義上,教與國,學與政,皆是內在相勾連。或者說,國教一體,教在國中,國在教體。
誠然,儒學的國教化,非常艱難,未必成功。但國教未必是即由憲法所明文規定,未必是政教合一。如美國的基督教,如英國的圣公會,雖然不在憲法之內,但國教地位大可保障。儒學的國教化,作成中國人身心安頓、社會整合、信仰皈依,還是可以預期的,也是值得為之努力的。
2005-9-1 17:39:48
秋風:
談論古典政治,“中央”似乎就不是一個古典用語。另外,如果照王兄那樣理解禮,則所謂禮不過就是天子的玩物了。然而,禮果真為天子所作嗎?周公似乎并非天子。對于政治討論來說,最為重要的是,禮為“先”王所制。因而,是先于當下的天子的,這才是禮的政治價值所在?鬃訛樗赝酰欢,素王之法,卻被普遍認為占先于天子之法,春秋決獄,正是以春秋大義審查天子之刑律。公羊學向來是鼓吹儒教者的楷模,然而,我并不以為,那些鼓吹者理解了董子的用心。
我已分別了法律上的國教與事實上的國教,達三似乎并未措意。容我直率地說,在當今時代,如伊斯蘭原教旨主義者那樣追求法律上的國教地位,試圖以權力一統諸神,實乃荒唐且不可行。今人欲將儒教國教化,起因于西方之刺激。然而,西方現代的成功,固然在于以基督教馴化權力,而此一問題的另一面,就是以憲政馴化基督教。美國人深明其中奧秘,而僅致力于追求事實上的國教。這一歷史經驗值得深思。然則入手之處便是社會的自我教化與治理。這也正是儒門修齊治平功夫的真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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