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我的父親

追憶我的父親

　　追憶我的父親

　　原創： 關宋陵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的追憶和思念，總是在你的腦海里糾纏不休，擾亂你的某一根的神經，班駁你的時光。尤其在這草青青，水綠綠，湛藍的天空飄忽著白云深處，蘊藏著一個令人悲傷的故事，是在仲春和暮春交替季節歲月里，展現中華民族四大節日之一的清明節，亦稱踏青節又叫行清節，是掃墓祭祀先人，是傳承孝道和感恩的節日中，讓人難以抑制情感的迷茫，父親這個莊重嚴肅的稱呼，卻讓我永遠離別四十八年字符，逐漸退出記憶夢境，無法留下父親曾經痕跡，模糊了父親的印象，這也許時間的殘酷會讓你忘記昨天發生的悲歡離合的苦難，忘記了父親對我暖意闌珊的期待，或許，生命是一個過程，或許，后人只是在某個節日記起了已經遠離人世間的親人，或許，親人之間血濃于水的血緣感應的物理現象，在時間的長廊，由于某種化學物理生物等共同作用下，某種物質發出感應信號消失在浩瀚宇宙里。

　　綿綿的春雨，電光閃爍的春雷，驚醒了沉寂的記憶，用手捧一凹春暖咋寒的雨水淋濕多年的沉寂，來喚醒了父子情的追憶，我對父親深深的思念，用這款款的文字敘寫父親三十四年生命旅程中發生的一切，曾經酸甜苦辣咸的品味，感嘆生命的脆弱和無奈，對家和四個年幼無知孩子們的眷戀和不舍。

　　緬懷父親，是清明節最好的紀念和祭祀。

　　穿過時光的小河，塵世間有太多不完美和變數，本是一家和睦相伴普通百姓，卻因父親患上肺癆病醫治無效而黯然仙逝，把父子情份定格在短暫九年時間，母親的改嫁，更使風雨飄搖的家顯得支離破碎，拾起歲月的苦澀，迷失在這清明雨點中，每當清明節來臨之際，即使單位再多公務繁忙，我總是馬不停蹄奔赴在江口鎮園頂村嵩山半山腰祖墳，走進了崎嶇不平的山路，掃墓祭祀，儀式結束后，總會坐在墓沿上，點上一支煙，猛吸幾口，與開在這荒郊野外的野花凝眸，與大自然對語，任憑雨水從臉頰上流淌，愿這憂傷的追憶和思念灑落在蔥綠的曠野里……

　　輕折一支松柏枝條，拂去歲月灰塵，翻開一頁時光，去探尋父親三十四年生命旅程，短短生命軌跡注定了他的不平凡。從我與父親相伴九年里，從鄰居口中，從同學，老師，鄉里鄉親敘說里，從我往返閩北地質支隊，福建省地礦局訪談后，基本還原了我父親生活經歷，我的父親出生于一九三八年夏日炎炎的一天，我的曾祖母從田里勞作回來，路過橋尾山腳下一片龍眼樹下，聽到嬰兒的哭啼聲，善良的曾祖母發現龍眼樹下，有一塊用麻布緊緊包裹里嬰兒，而且還是一個小男孩，曾祖母欣喜若狂，抱在懷里愛不釋手，關家終于有后代了，因為我的曾祖父，祖父，叔祖父三人跟隨一波一波的江口人，從江口碼頭乘坐木舫船，飄洋過海，歷盡千辛萬苦，艱難萬險到南洋謀生，在那個年代，兵荒馬亂，戰火紛飛，國家積貧積弱，生活難以為計。他們三人放棄橋尾街上店鋪生意，離開了家鄉，離別了妻子，離別了母親，到了印度尼西亞爪哇島，泗水等地謀生，由于當時通訊落后，幾乎杳無音信，家中婆媳倆人苦苦支撐著這個家，等待和期盼團圓成為她們的共同愿望，我的父親到來，給曾祖母，祖母倆人增添了無限的樂趣和希望，抱著父親到東一家西一家討奶吃，生活緊巴和艱難，還是希望尚存，仍舊克服，但也注定了我父親營養不良，體弱多病。

　　然而，好景不長，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僑匯僑批中斷，音訊全無，噩耗傳來，曾祖父，祖父，叔祖父三人客死他鄉，究竟是如何而死，至今還是一個謎，有很多版本，有的傳說是死在抗日戰場。從此，父親無憂無慮生活被打亂了，中斷學業，過上暗無天日的生活。

　　后來，父親到了地質隊工作，下放回農村勞動，當時江口鎮有一座東方紅水庫要建設，抽調到水庫指揮部工作，并與我的母親認識結婚，便有了我們兄妹四人。

　　墳墓前，蠟燭無語，祭品無言，酒過三巡，香霧繚繞，跪拜叩首，輕拈歲月扉頁，父親，您已離開我們兄妹四人整整四十八年了，在沒有您的日子，我們與老祖母相依為命，相偎取暖，嘗盡人世間釀造的苦酒，飲盡人世間痛苦的眼淚水，我們兄妹四人都已成家立業，都能夠共享太平盛世，幸福地生活著，您的靈魂可以得到安寧，得到平靜，九泉之下可以含笑！

　　清明節，在這春風拂面，春暖花開，春意盎然的季節，我要點上一盞心燈，邀一縷春光，表達我暖陽的追憶，溫潤永恒的思念，于無聲處，照亮父親天堂的美景，延續我與您之間父子情的思念，愿父親繁花似錦！

　　誰不想歲月靜好？誰愿負重前行？在我的父親離開人世間四十八年的日子，我也已經習慣了寂寞孤單，習慣了看書思考，倦了就棲息，無關歲月流年，尤其在這各種欲望橫流的人世間，獨守一份內心清靜，堅守一份清貧，安享這個清風明月的清歡，載著春色滿園的勝景，追憶和思念我的父親，任憑自然界柳綠萌青，桃李芬芳，鳥語花香，但父親在地質部門工作，為何被下放回農村，落實政策和待遇竟然無因無果，還是被錯過了，本應一家六人領取撫恤金，以聊補無米之炊，兄妹四人尚可圓夢上學路，卻紛紛輟學在家，加入生產隊勞動者，過早體驗到生活艱辛，每天超體力勞動，使我們幾乎喪失生活信心，同樣勞動付出，只能領取半個勞力工分，還名其曰：照顧。父親的離去，給我的家庭增添了無限的悲愴，縱然有千辛萬苦，縱然受盡多少人欺凌，縱然你委屈萬分，你得長大，你得努力，你得不能低頭，你必須向命運抗爭，你得主宰自己，人生總有晴空萬里的時候，總有峰回路轉的時候，終于有一天，九十年代初的一天，我走進閩北地質支隊人事科，陳科長熱情接待我，并告知他是落實辦工作人員，當時有到你的村莊了解你的父親的情況。大隊干部有講，這一戶人家沒人，絕戶。我們一行人不得不放棄，我是普通工作人員，你的父親人事檔案材料，我不知道如何存檔。

　　父親，我知道您身體體弱多病，經不起閩北天氣的天寒地凍，空氣潮冷，寒風凜冽，地質又在野外勘探，在那物質匱乏的年代，營養肯定供不上。父親，您是帶著虛弱身軀回到農村去，盡管后來您身體虛弱到無法走路，把家里房子，橋尾街上店鋪，家中值錢東西全部賣光，我都不怪您。村里人戲說您是“敗家子”，我都不屑一顧，人都生存不下去，留這些東西何用？

　　父親，我也多次往返省地礦局，總是無功而返，尋找當年在政和縣地質勘探人員，不是死，就是年事已高，話語都表達不清，每次都是希望而去，失望而歸。

　　父親！恕兒子無能，本想用法律陽光照亮您心中陰霾，但總是無法實現，愿您在天堂之中溫暖如春！

　　在這春雨蒙蒙，梨花帶雨，雨水攜著絲絲縷縷的寒意，那是追憶和思念的眼淚，清明節是我深情懷念我的父親季節，父母在，家就在，家鄉就在，不遠游，父母親的離去，家鄉終將成為詩和遠方的故鄉，一幅鄉愁的畫卷，以此文告慰在天之靈的父親，愿天堂沒有痛苦和憂傷，沒有悲傷！

　　作者簡介

　　關宋陵，男，檢察官，原江口園下村人，現就職光澤縣人民檢察院。離開家鄉40年，偶爾提筆，撫慰鄉愁。

　　曾在《福建日報》，《福建法治報》，《福建林業》，《閩北日報》等報刊雜志發表各類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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