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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網絡傳播的神化
[內容摘要]我們珍愛自由,但自由絕不是一份免費的早餐。互聯網上的控制真實只是一個歷史階段,不能把這個王綱解紐的戰國時代看作是歷史的終結,而應看作是一個新的歷史過程的開端。只有保持對自由的再次失落的高度警惕,才能從容應對互聯網的未來發展。正如在傳統媒體上所發生的歷史過程那樣,在互聯網上,為實現傳播自由而進行的斗爭也將永遠不會停止。
[關鍵詞]自由;控制;網絡傳播;歷史過程
“新聞史就是人類長期以來為相互自由傳播而斗爭的歷史。”⑴這是埃默里兄弟在《美國新聞史》中,開宗明義的第一句話。
時下萬維網(World Wide Web)以它“瘋狂的西部”(Wild West)的特點令世人歡呼雀躍,以為這部斗爭史將以自由的獲勝終結。實際上,這不過是一個自由的神話而已。
任何傳播技術的誕生或者說人類的一切創造,都源于人的欲望。正如柏格森所說,看的欲望發展了人的眼睛,聽的欲望發展了人的耳朵,感受的欲望發展了人的心靈。人的感官的延伸導致了各種媒介的應用。媒介的發展既使人的交流變得更加自由,更加超越時空的限制,又使群體間的欲望發生沖突,使社會控制得以合理存在;既使世界的真相敞開,又使世界的真相被遮蔽;既使人的某一種或某幾種感官獲得延伸,又使人的感受器官發展失衡;既使人走得越來越近,又使人離得越來越遠。結果是,自由與控制成為一對孿生兄弟,永遠伴隨著人類遠行。
網絡傳播也是如此。
一
互聯網的前身是阿帕網。阿帕網本是用于軍事目的。設計者的初衷是:作為一種網絡式的通訊線路,一旦某一部分在戰爭中被摧毀,訊號仍然可以通過其他網結點傳播出去,從而保證軍事信息傳遞通道的暢通。這就意味著,一旦它把世界紐結成為一個網絡,某個政府或其他組織及個人想要控制那些對自身不利的信息,就變得十分困難。有的國家政府因此而拒絕發展互聯網。問題是,這樣一來,對他們有用的信息也將被拒絕。在一個信息化的世界中,絕對封閉自己,無異于使自己成為一個沒有七竊的廢物,最終會使自己處于更加危險的境地。一旦有了端口接入,即便只有一個端口,你也無法對流通中的信息加以檢查,因為信息不是以整體流通的,而是化整為零,變成了一個個的文件包,變成了一個個的配件,信息只有到了每一臺電腦終端才重新組裝成整體。要對這些信息加以控制,除非每一臺電腦跟前都站有一個警察才行。上網者往往還以匿名方式交流,你要在網上找到某一個隱匿者,就像大海撈針一般困難。
正因此,人們感到在網上第一次擁有了完全的自由,似乎在網上發布信息和收受信息完全處于一種無政府狀態。 網絡文學作品可以繞過印刷類媒介的把門人自由發表,以至于許多懷才不遇者都有了讓自己的作品面世的機會;生活中有各種嗜好的人都可以在網上找到自己的同好,于是形成了一個個跨越國家和地區的世界性網絡社區;國內被控制的消息可以在國外的網頁上看到,此地被禁止的思想可以從異域接入,生活中作為一個社會人不敢扮演的角色,可以在賽伯空間中任意扮演。 總之,在那個虛擬的空間中,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做不到的。于是,對生活的游戲態度成為網民以至于整個社會的風尚。人們陶醉在一種自由的暈眩之中。
但是,絕對的自由只能帶來絕對的混亂,從而走向自由的反面。換句話說,自由又是需要秩序給予保障的。法律并不一定帶來民主,但沒有法律就沒有民主;控制并不一定導致自由,但沒有控制就沒有自由。沒有政府的社會,是強權橫行、土匪出沒、視生命如草芥的社會;沒有管理的市場,是恃強凌弱、強買強賣、視公平為兒戲的市場;沒有裁判的比賽,是混亂無序、爭執哄搶、視游戲規則為糞土的比賽。同樣,沒有管理的互聯網,所呈現出來的也只能是一片豐富的荒涼、混亂的自由,是信息量大而盡垃圾、新聞條多而沒信度,是公民的隱私被侵犯、百姓的行為被誤導,假冒違劣充斥,少數人渾水摸魚、亂中取勝,多數人穿行霧中、如履薄冰。這里存在著一系列的悖論。1948年,在刊于《貝爾系統技術雜志》上的著名論文《信息的統計理論》中,信息論的創始人香農給信息下的定義是:“信息是在一種情況下能減少不確定性的任何事物。”但是,在互聯網上的大量垃圾信息中,人們不但不能減少不確定性,還會更加陷入五里霧中,這時候,這些信息還能被稱作信息嗎?在充斥于圖書館中的國內外新聞學著作中,新聞的特性都被界定為“真實、客觀、公開”,那么沒有信度的新聞是否還能被稱作新聞呢?當互聯網上的安全成為問題,人們的隱私動輒被竊取,你的訪問都被記錄下來并成為分析你的愛好與需求的數據時,你的自由還存在嗎?我們經常聽到黑客侵入五角大樓之類的報道,表明國家安全受到嚴重威脅。即便我們對此不關心,那么,當有人利用網絡制造謠言,破壞你的公眾形象,或操縱股票價格,干擾正常的商業運作,使你血本無歸時,你還能無動于衷嗎?
無邊的自由所導致的不自由,又在呼喚著一種控制下的自由。如果說人類自由的欲望導致了追求自由的技術的發展,那么,尋求控制的欲望也在催生著控制的技術。技術并不僅僅支持個人化的自由,它也同樣支持整體性的約束。事實只不過是這樣:支持整體性約束的技術總是跟不上支持個人化自由的技術發展的步調。互聯網的自由的混亂只是一種歷史現象,而不是一種永恒的特征。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控制將是一種必然。當然,自由總在不斷地開辟新的根據地,但控制也在不斷侵吞這些根據地,自由與控制的斗爭將未有窮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黑客存在,就有反黑手段存在,在黑客行動與反黑客行動的較量中,互聯網技術變得越來越成熟。
自由:網絡傳播的神化
二
網絡傳播的去中心化過程被人為夸大。
誠然,網絡傳播的發表與收受變得更為容易。你有什么信息要發布,只需鼠標輕輕點擊一下就可以完成。你可以將信息貼在BBS上,可以使用OICQ等軟件進行實時交流,可以用電子郵件發給所有朋友,還可以自己設計一個網頁,將你的東西放上去。許多人歡呼說,在網絡時代,一個人就可以辦一張網絡報紙。它徹底解構了傳統的報紙和電視傳播的信息霸權地位,使那些邊緣的聲音、那些過去隱而不彰的聲音得以發出。傳播者的個人化,造就了前所未有的信息民主。這在傳統媒體時代幾乎是不可想象的。報紙和廣播電視都是需要進行大量投入才能運行的,正因此,那些傳媒帝國可以利用他們的經濟優勢,對第三世界國家進行瘋狂的信息轟炸,從而實現文化侵略,而弱小國家在信息封鎖失控后,則處于幾乎無所作為、任人宰割的境地之中。
但是,即便在互聯時代,決定媒體的信息傳達有效性的根本仍然是經濟實力。信息的自由流通,如果僅僅解釋為信息可以自由發布,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即便在非信息時代,信息的自由發布仍然是可能的。中國的對外廣播就是一種自由發布信息的過程,問題在于你的信息很難到達接受者那里,很難被接受者注意到。在一個信息超載的時代,眼球成為人們相互爭奪的一種重要資源。“注意力經濟”如今已經成為一個使用頻率極高的名詞。它有兩個意思:一是只有獲取到一定量的注意力,才能得到經濟收益,二是要獲取注意力,需要一定的經濟支撐。我們不排除有些個人主頁僥幸被公眾所注意,但絕大多數個人主頁就像深海生物一樣,很難有浮出水面的機會。就一般情況而言,個人主頁要浮出水面,需要與諸多網站聯合,使自己的廣告鏈接在眾多網站或網頁上。為此,它需要付出大筆的廣告費。在諸多著名網站尚且賠錢經營的情況下,沒有一定的經濟實力是很難出頭的。傳統的報紙尚有個征訂渠道,個人主頁則連個被征訂的機會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絕大部分個人主頁的傳播效果實在值得考慮。
論文自由:網絡傳播的神化來自
2000年1月10日,美國在線公司兼并時代華納公司,這個消息在互聯網領域不啻為一場強烈地震。這兩個大公司在美國都是處于領頭羊位置,它們的合并意味著網絡領域的自由資(知)本主義時代已經開始向壟斷資(知)本主義時代邁進,網絡領土將被各個網絡帝國瓜分。有人已經從中意識到了網絡民主的終結。⑶據不完全統計,在1998年到1999年的兩年間,已經有14起大的互聯網業購并事件發生,美國在線與時代華納的合并只不過更為引人注目而已。這種合并剛剛開頭,今后將愈演愈烈。“贏家通吃”被看作是網絡游戲的規則,一個“通吃”就把網絡空間中的血腥與霸道活脫脫地描摹了出來。當網絡的多極世界最后為少數幾個寡頭所統治時,媒體的自由理想將再次沉淪。道理很簡單,你的傳播將受控于少數網絡服務系統,信息將經過這少數系統的過濾而進入傳播的目的地。一切有利于這些服務系統的信息都將在傳播中被放大,而不利的信息則被屏蔽或刪除。除了控制信息的傳播外,這些服務系統還將制造大量建構世界的信息,引導公眾的輿論,使公眾難以逃脫這些信息的金鐘罩,與現實進行“親密接觸”。就這點來說,有的人不把網絡看作第四媒體,而僅僅把它看作一個各媒體圈地跑馬的空間,是有一定道理的。大眾與民間、主流與另類,這些范圍并沒有因網絡的崛起而消失,它只不過是將戰線轉移到了網上。那些有人氣、有經濟實力的網站將作為網上的大眾傳媒發揮其輿論控制力,而網上的民間聲音在一更為空曠的地帶將連回聲都難以聽到。
經濟勢力對網絡空間的購并過程同樣說明,網絡的自由不是一種永恒,而是一個階段,是“瘋狂的西部”階段,是自由資(知)本主義階段。網絡時代并不意味著歷史的終結,而是意味著一種新的歷史的開端。
三
除了政府的市場管理功能和經濟組織的壟斷外,主體的失落也為網絡空間的自由理想預示了暗淡的前景。
不錯,網絡傳播打破了印刷媒體一對多的權威性、中心性傳播格局。從理論上說,互聯網普及以后,我們能夠做到人人可以上網發布信息,人人可以發表評論,似乎讀者再不是一個被動的接受者,再不會豎起耳朵等待上帝的宣諭。但正如有的學者所宣稱的那樣,網上的自由本身就是現實中的更加不自由的表征。我們要詰問的是,這是一種什么樣的自由以及公眾又是如何使用這種自由的?
按照麥克盧漢的說法,媒介有兩類,一類是熱媒介,一類是冷媒介。熱媒介是高清晰度的,它參與程度低,接受者不用思索,只需要被動接受即可。冷媒介則是低清晰度的,參與程度高,接受者必須要經過思考、分析,必須要填補文本的空白才能進入接受過程。⑷那么網絡媒介是什么樣的媒介呢?顯然,它是熱媒介。在這樣的媒介上,表達必須直白如水,必須口語化,否則讀者沒有耐心去分析。網人稱在網上貼文章叫“灌水”,真是再形象不過了。在網上,除了速度還是速度,既有網上電話費和網絡服務費的考慮,更有網絡不斷提速的暗示。網費正一天天降低,真正的決定性因素是后者。電子媒介培養的是一代沒有耐心的人,是只吃快餐的人。雖然網上可以有跟貼和評論,但跟貼或評論者也沒有多少工夫去進行認真思考,而是想到就說,說了就算,不求經典,拒絕深刻。網絡交流往往是即時性交流,它追求的是反應的速度和打字的速度,如果你不能快速回答,對方就會認為你“當機”了。雖然網上交流是一種參與性交流,但這種參與其實是湊熱鬧。照說網上寫作比手寫變得更容易、更方便、更有效率,但網文卻變得越來越短,越來越隨意,越來越平面化。網上的短小評論,與中國傳統的評點方式不可同日而語。傳統的評點是“悟”的結果,但網上評點只是街談巷議,是流在文章上的口水。印刷媒體上的思維的精深與邏輯的周延被網文的淺俗與感性所代替。麥克盧漢曾歡呼電子媒體時代的到來,認為它是人的神經中樞的延伸,它將改變印刷媒體所造就的西方人思維的線性特征和身體感受器官的不平衡狀態,代之以人對世界的全身心接觸⑸,但是,事實情形卻是這樣:過去作為人的身體的延伸的媒介使人的部分感官休眠,成為類似生物的盲腸一般無用之物,而電子媒體的發展則使人把大腦這個最后剩下的部分也交付于機器。19世紀末,在舊俄出現了“多余人”形象,電子媒體時代則把這一詞序顛倒為“人多余”。“全身心接觸”的理想在現實中演化為“全身心癱瘓”。麥克盧漢地下有知,也會面對媒體感嘆:“你沒有如期歸來。”
自由:網絡傳播的神化
網絡交流往往是匿名交流。匿名方式帶來的不僅僅是交流的自由。“按照傳統的信息方式,社會對個人形成了徹底的監視。因此,自由的領域縮小到電腦的監視器和虛構的身份中。”⑹社會對個人的徹底監視,造成個人心理上的巨大壓抑,網絡于是成為緩解這種壓抑的工具。具體表現為:
1、網絡發泄。在網下,人們受制于現實的社會角色,難免有重重顧忌。在現代社會這個福柯絕妙地形容為“圓形監獄”的所在,人們時時刻刻感受到自己所看不到的監視者的存在,不得不按照社會的規范小心翼翼地行事,但一到網上,在虛擬的名字下,就像到了假面舞會現場,人們可以任由自已盡情發泄。生活中的人也許溫文爾雅,但一到網上便咧開嘴大罵,將禁錮已久的“本我”之惡盡情釋放。在漢語網絡中,有個形容詞叫“板磚”,瞅見不順眼的人或事,就砸他一磚頭。深受其害的莫言曾這樣評論:“人一上網,馬上變得厚顏無恥,馬上就變得膽大包天。”他也以“板磚”方式反罵,說網文“連屁都不如。”⑺在英語網絡中也有一個對應的詞叫“火焰戰爭(Flame wars)”。馬克·德里這樣描述:“從某種意義上說,火焰之戰不講儀式,它是被稱之為‘一伙人’的非洲裔美國人現象的網絡文化的翻版。在這種現象中,打架的人互相狠命地詛咒對方,占對方的上風。有時用押韻的臟話罵對方的娘。火焰之戰最激烈時,會有許多絕技表演,謂之‘怒吼’。那是一種瘋狂的獨白,由肥皂劇式的煽動到伴以猩猩表演般的藝術形式,應有盡有。其特點有擂拳式的標點符號,加強語氣的大寫字母,有亨特斯·湯姆遜式的‘宰了他們,讓上帝把他們去分類’的惡言。‘怒吼’在精神上屬于安托寧·阿爾托的褻瀆性文字,與文漢姆·劉易斯《爆炸》一書中旋渦派畫家的高談闊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⑻這一描述與漢語網絡中的“板磚”驚人地相似。它表明,借助虛擬的網絡以匿名方式對罵,是東西方共同的一種文化心理現象。究竟是人的劣根性在網上表現為這種現象,還是網絡環境本身造就了這種現象,學者們見仁見智。在這種無聊的罵戰中,網絡交流變成了公共廁所的涂鴉。它浪費著人的精力,敗壞著人的品格,污染著網絡環境,形塑著一代人的文化精神。就在這種口唇快感的滿足中,人的主體性失落了,對于現實社會的否定性力量消解了。 現實中的傳媒話語霸權在這種網絡混戰中變得更加固若金湯。
2、網絡游戲。網絡交流本身帶有強烈的游戲色彩。有相當多的人上網就是為了玩游戲。事實上,網絡游戲已經培養了并不斷地鞏固著一代人的游戲心理。所謂的新新人類,就是被游戲形塑的一類人。他們不愿承擔社會責任,不愿長大,滯留在兒童時代,滯留于兒童心理發展水平上,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淺薄與造作。無厘頭的《大話西游》成為這一代人的大話。網戀也是網上游戲的一種。從諸如“色女”、“色鬼”、“少女終結者”等網上昵稱就可以明白無誤地看出這些人的游戲心態。他們滿足于在網上與這類虛擬符號進行角色扮演類的戀愛游戲,拿肉麻當有趣,視無聊為開心,使那些不明其規則的少男少女上當受騙,輕率出走,造成極大的社會隱患。在這種游戲氛圍中,有些網絡新聞也幾乎成為新聞終結者。一是虛假新聞。作假者造謠生事,瞞天過海,把網絡變成愚人節的狂歡。二是低俗新聞。新聞發布者把目光瞄準明星的隱私大加炒作,或是將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加上一個聳人聽聞的標題加以兜售。“印刷媒體的死亡可能實際上是新聞學的死亡”⑼,伯納的預言絕非空穴來風。在人生的游戲中,人的理性迷失,心靈的細膩與真純被粗俗所浸淫。
3、網絡迷狂。網絡上的狂歡使人迷失了自我,對現實采取一種逃避態度。30年前,麥克盧漢曾憧憬著電子傳媒所帶來的人類的重新部落化過程,認為“拼音文字的西方人那種冷漠、疏離的角色,在電子媒介引發的新型的深度參與前,就不攻自破了。這種深度參與使我們回到與自己和他人密切接觸的狀態”。⑽現實卻是人們在網上與多個虛擬的名字逢場作戲,在網下卻與真實的人更加冷漠與疏離,網上的新聞接觸一到網下便面臨著“見光死”。隨著網上的一個個鏈接,網民在快樂的游戲中游走,注意力難以在任何關鍵的地方駐足,結果是跟著感受走,在狂熱的迷戀中失去自審能力。中國的社會環境中,人們的理性精神本來就不足,這樣的迷狂使社會精神意識更加處于危險之中。FLG等反科學的宗教崇拜在這樣的社會心理作用下,極易大行其道。最典型的例證就是新世紀第一個春節的除夕,一些FLG的迷狂者居然視LHZ在網上的號召為天啟,在天安門前自焚。網絡的神奇性本來就極容易使人聯想到神明,它的虛擬空間與虛幻的天國有著驚人的相似性。埃瑞克·戴維斯說:“‘信息’承受了很大的壓力——這個詞的概念空間以及它的物質本身——它充滿活力,給自己帶上了神話、形而上學和神秘魔法的色彩。”“信息想象進入了社會實踐,很多都沾了點預示世界末日大動亂的天啟之火。新時代的人們(New Agers)用晶體作為個人電腦來儲存和處理靈智,而不明飛行物的教堂和傳播者將到來的信息轉化為‘活信息’。”⑾網上的信息變成天啟,網絡成為上帝新鍍的機械身體,人就成了網絡的奴隸,成了將自己的主體交付上帝的差役。理性迷失之處,主體的自由意志怎么可能存在?
自由:網絡傳播的神化
綜上所述,主體意識的喪失,使個人作為獨立的、理性自律的人,或者說作為傳播的主體的角色地位不復存在,傳播的自由也就成了一句空話。
我們珍愛自由,但自由絕不是一份免費的早餐。互聯網上的控制真空只是一個歷史階段,不能把這個王綱解紐的戰國時代看作是歷史的終結,而應看作是一個新的歷史過程的開端。只有保持對自由的再次失落的高度警惕,才能從容應對互聯網的未來發展。正如在傳統媒體上所發生的歷史過程那樣,在互聯網上,為實現傳播自由而進行的斗爭也將永遠不會停止。
注釋:
⑴ 埃德溫·埃默里、邁克兒·埃默里:《美國新聞史》,新華出版社1982年版,第1頁。
⑵ R·托馬斯·伯納:《網絡概述:從新聞學到商業主義》,《網絡記者》,中國三峽出版社2000年6月第1版,第20頁。
⑶ 李希光:《新媒體巨頭的出現與網絡民主的終結》,《網絡記者》,中國三峽出版社2000年6月第1版,第201。
⑷ 麥克盧漢:《理解媒介》,見弗蘭克·泰格龍編《麥克盧漢精粹》,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10月第1版,第224頁。
⑸ 1969年《花花公子》訪談錄:《麥克盧漢——流行崇拜中的高級祭司和媒介形而上學家袒露心扉》,見弗蘭克·泰格龍編《麥克盧漢精粹》,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10月第1版,第364-376頁。
⑹ 馬克·波斯特:《德里達與電子寫作——關于電腦的主體》,見《網絡幽靈》,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0年10月第1版,第95頁。
⑺ 莫言:《人一上網,馬上就變得厚顏無恥》。見博庫網2000年9第15日文。
⑻ 馬克·德里:《火焰戰爭》,見《網絡幽靈》,天津社會科學院2000年10月第1版,第5頁。
⑼ R·托馬斯·伯納:《網絡概述:從新聞學到商業主義》,《網絡記者》,中國三峽出版社2000年6月第1版,第23。
⑽ 1969年《花花公子》訪談錄:《麥克盧漢——流行崇拜中的高級祭司和媒介形而上學家袒露心扉》,見弗蘭克·泰格龍編《麥克盧漢精粹》,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10月第1版,第376頁。
⑾ 埃瑞克·戴維斯:《技術真知、魔法、記憶和信息天使》,見《網絡幽靈》,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0年10月第1版,第115頁。
(作者單位:蘇州大學中文系,郵編:215006)
[責任編輯:胡智鋒]
自由:網絡傳播的神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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