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衣巷里的老人

烏衣巷里的老人

　　“烏衣巷”是一條長而幽靜的巷子。往里看，各戶屋前都有幾級臺階，屋子上方連著數不清的電線，偶爾飛來幾只麻雀停留在電線上，“嘰嘰喳喳”地打破巷子獨有的寧靜。

　　在靜謐的巷子中，有拿著竹扇子、坐在臺階上乘涼的老人，也有扶著拐杖步履蹣跚往前走的老人。我徑直地走向坐在家門口的老奶奶，輕聲問：“奶奶，您是一個人住嗎？”

　　巷子的光線有些昏暗，我竟一時看不清老人的臉，只是看見她穿著紫色的上衣，衣服干凈又齊整，衣服上的圖案是好看的小花，再勾勒出一些花紋，顯得樸素又大方。“是啊。”奶奶的聲音像是古老的磬鐘敲擊聲，渾厚、沙啞、有深度。隨后，我講述了此番前來的目的，但她應該沒經歷過，一臉警惕地盯著我。我急忙解釋自己是一名學生，想來幫助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她才稍稍放下戒心，拄著拐杖領著我去了她家。

　　奶奶家門前的臺階有兩級，邊邊角角都布滿了苔蘚，臺階上還有不久前大雨沖刷過的泥濘存留。一進門，撲鼻而來木頭的沉香令我神清氣爽，屋子被主人布置得井井有條。奶奶拉著我的手坐下，說自己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有一個孫子。我問老人，“那為什么是一個人住呢。”奶奶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著說：“他們忙。我兒子一個在上海工作，一個在廣州工作，女兒又嫁去了深圳，孫子也跟著爸爸在上海。我不懂坐車，找不到孩子。”

　　我又同老人上了閣樓，上面依舊是干干凈凈，一塵不染。老人告訴我，她家里沒有電話，聯系不上孩子，她怕孩子哪天突然回來了，但閣樓卻臟得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她每天都打掃閣樓，從來不會忘記。

　　臨走前，奶奶還握住了我的手：“這么久了，自己的兒女沒盼來，倒是盼來了個與我無血緣關系的孩子。”

　　我離開巷子時，心里五味雜陳，回頭望了望那深不見底的巷子，我終于明白，它為什么如此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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